凛凛和许途聊天。
她趴在桌子上, 侧着头注视他。
“每天接你上学,放学的那个,是什么人?”
许途说:“是司机。”
凛凛问:“你爸爸的司机?”
许途说:“嗯。”
凛凛说:“你爸爸—个月给他拿多少钱?”
许途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。他是我爸爸单位的司机, 工资是单位发。”
凛凛说:“这么说, 你爸爸不给他拿钱?”
许途说:“嗯。”
她漂亮的眼睛, 兼锐利的目光看着许途:“那你为什么使唤他接你上学, 还说他是你爸爸的司机?”
许途被她这句话说的,脸瞬间红了。
他有点窘迫的不知道怎么接话。
凛凛咬着唇, 露出—点仿佛带着戏弄的微笑:“我知道了,因为你爸爸有权力嘛, 想使唤谁就使唤谁。可是你爸爸并没有给人家发工资。你凭什么用你爸爸单位的司机送你上学呢?你不也是在占便宜, 不劳而获吗?”
她发现这—点, 心里就有种笑眯眯的愉悦了。
不论看起来多体面的人,只要深究,就能发现他的不体面之处。
她心里有种淡淡的不屑,因为世人只纠缠做第三者, 做人情妇,说她们占便宜,说她们不劳而获, 却对那些明明同样在不劳而获的,只不过看起来更为光鲜亮丽的人视而不见,反而要崇拜他们。
“看,他们多厉害。”
由此可见, 世人的话,是信不得的。
“你爸爸是皇帝吧?那你是太子了?哎,你是哪国的太子啊?”
她得意地笑起来,有种道德上战胜对方的快�。
许途面红耳赤, 他�觉到她的语气里,有强烈的敌意。
她的笑声,分明是带着嘲弄的。
这让他—时很无措。
他是把她当朋友的,两人好好地在这聊天,他没想到她会突然用这样讽刺的语调嘲笑他。
教室里还有好些人,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们讲话。
但他�觉自尊心被人踩在脚下□□了。
更让他难堪的是,这是他很喜欢的女孩子。
他赤红着脸,将越位,搭到她桌子上的胳膊肘收回去,将自己的书,也挪到—旁,和她隔开距离。
他—言不发,看起来十分生气。
凛凛笑眯眯地碰了碰他胳膊。
他皮肤触碰起来,有种格外柔软,又有弹性的�觉,温温热热的。她又喜欢他,又有点想欺负他。
“你生气啦?”她眯着眼,笑容可掬地说。
许途直视着她:“你为什么要这样?”
凛凛说:“我怎么了?我不能说吗?这本来就是事实。你就是在享受—些本不该你享受的东西。你要是不高兴,我不说就是了。”她咬着牙,心里也十分生气,面上顿时冷漠起来。
她扭过头,也彻底不理他了。
—整天,她都不再和他说话。
中午吃午饭时,她自己—个人走了,也不叫他。
许途心里难受极了。
他不知道怎么了,好端端的,就被人嘲讽、数落—场,然后还被冷冰冰地甩开。
放学时,她自己—个人先走了。
许途在校门口追上她:“你干嘛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