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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:破碎的金鳞

nbsp; 人生不过是,来来去去,来来去去,来来去去的匆匆,最叫人失望的,莫过于你来不叫你来,你去,却没有留你。---万贯星盟

天圆5012年,炎赤领,南赤,血风林

“太好了,只要有你在,万事无忧。”

一个老者忙向赤灌引荐,一旁的赤圆美扶着这老者,不敢看对面那个壮汉的脸。

赤灌急忙上前,躬身施礼。

“在下赤灌,乃西赤龙王贺礼护送卫兵,还请阶云登,多多包含。我在西赤早就听过阁下威名,却不曾想阶云登如此年轻豪迈,快请主事,以救族人,我愿追随云登......”赤灌已经没了刚才的不屑,没想到眼前这个丑陋的壮汉便是赫赫有名的南赤骁勇。

壮汉哈哈大笑,脸上的伤疤让他的笑变得更加凶残,吓得圆美死死的盯着他的脸一动不敢动,瘦弱的中年人来到近前,将手按在圆美头上。

那壮汉道“贤弟不要如此客套,云登尉只是小小的官职,没甚好夸,若不介意直呼吾名,吾乃阶豹,她叫旬雅,那个瘦的叫做王虚岱。我们还需同心协力,小心从事,方能深入林中。”

赤灌忙道“不可不可,阶云登名讳非是我等可以直呼的......不如称阶大哥可好?”

壮汉挥手道“都好!”

瘦弱的中年人,按着圆美的脑袋缓缓的说道“好看吗,对,就这样死盯他脸上的疤,嘿嘿嘿。”圆美吓得忙扭头,瘦弱的中年人费力拧着她的头,让她的脸转回来“嗬,脖子还挺硬!”只见阶豹正来到近前,狠狠的瞪着。圆美吓的不敢说话。

啪的一声,湿漉漉的拐杖打在瘦弱中年人的头上,中年人哇呀一声跳到一边,捂着头嘶哈不止。老人用拐杖狠狠砸着地怒道“没个正形!!!真是丢人现眼!”。中年人揉着脑袋说道“老东西,轮不到你来教训我,你敢打我,我要弄死你,报上你爹姓名来!!我要实行家法!!”。阶豹将头甩到一旁“唉!!”大叹了一口气。王虚岱正要再啰嗦。

阶豹怒道“虚岱!莫要刮燥,林中你比我熟悉,你来打头。快去!”

王虚岱忙道“我不愿意!”

“什么!!!不是你哭着喊着要来这里吗!!快去带路!”阶豹喊道。赤灌忙上前说道“阶大哥,不如我来领路,我自林中逃出,尚记得路径。”旬雅盯着赤灌兴奋的上前“赤灌哥哥,这怎么行呢,林中好危险的,我来护着你吧。”说完就往上蹭,老人摇头叹气“想我南赤多少圣王先贤,淳淳教化,不想这一代不如一代,在此大难之际,没一个像样的。特别是你这东西!”说完愤怒的指着叫王虚岱的瘦中年人大骂。

中年人揉着脑袋躲开老者,突然从侧面近身,“唔...哈!”一脚踢在老者拐杖上,那拐杖噌的飞起,老者跟着一个踉跄,摔了下去。圆美忙去拉,却晚了,紧急之间猛的附身扑下去,以身做垫,才没让老者磕到地上,圆美强忍着痛,周围的人纷纷上前拉起他们。

那个叫王虚岱的年轻人,吹着口哨,得意的背着手,一步三摇的走了,只见他洒脱的前行,兀自在前头领路,阶豹和旬雅看着他,愤怒又很是无奈,忙跟了上去,旬雅回头看着刚爬起来的赤圆美,满意的点头。赤灌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,想要说些什么,但是被身后的同伴制止,拉着他追上去。

众老者纷纷骂起来,年轻人则不知所以,要冲上去围殴那个王虚岱,却被老人们拉下,他们看不懂这个瘦弱的中年人为何如此嚣张卑劣,竟然还不让揍他,圆美拍打着老者身上的土,那个年轻的姐姐拿过湿漉漉的拐杖,递到老者手里,向身后的年轻人招手,转身也跟了上去,赤圆美忙道“姐姐你救了我,你叫什么名字,我还不知道。”。

年轻女子笑着看来“我叫丹织,他叫隗阙。”说完继续赶路。

年轻男子脸色微红忙从圆美身边走过,低声说道“我们有婚约。”

圆美开心的看着他,怪不得在湖里,他一看到丹织姐姐就不好意思。

赤圆滚来到近前“妹啊,你不要老是盯着那个人的脸看,他那么凶,万一再打你,我就是有心救你,也打不过他的。你不要给我惹事啊。这样不礼貌,不要老看别人的脸。”赤圆美嘿嘿一声,强挤出个笑容。赤圆滚摇着头,捂着肚子,往前走去。

圆美扶着老者,也跟了上去,众人纷纷超过老者跟上去,这些人越是年纪大的,越对那老者恭敬,纷纷俯首施礼,老者也不理会他们,很快众人都走在了前面。老者看着圆美一边走一边点头道“这就对了,受人之恩,就要记下她的名字,以后才好报恩。不错不错。看遍整个南赤,也就只有你,有我南赤风范,幸甚,幸甚啊。”。

圆美开心的说道“谢谢老爷爷这么夸我,嘿嘿,对了你们为什么都只是骂他啊,应该打他的。还有那个人脸上怎么这莫多疤?”。老人叹气道“唉!老夫叫赤刑仲,乃是南赤龙王的二伯父。我们这支血脉是圣王赤龙垣的直系后代。”圆美大惊道“你是龙王的伯父??真的吗?”老者点头道“唉,本来老夫是来参加婚宴的,由于老迈,误了行程,刚进林中就遇到这大难,也是老夫命不该绝,被人救下,逃入湖中。”圆美看着老者,他的拐杖还是湿的,又想到自己潜在湖中时,不觉又佩服了几分。

老者接着说着“那个王虚岱,论起来,是我的四太爷。”

圆美一愣,停了下来。老者也停下,看着远方的天空,林子上空远远腾着无数黑烟,密林远方几处熊熊大火,不时轰的冲起。

“本朝传统,只有龙王家族的分支才可以王为氏,且多为圣王明主之后,方敢从此姓氏,这个传统来自神龙王族,本朝虽为微龙王族开创,但是神龙王族是比天隐龙族还要古老的远古圣皇之后,故而多有王氏。后来龙族各分支王族,甚至世家豪族分支都效仿,皆有此姓,先祖再贤也挡不住混账的后世,这个王虚岱便是如此,不学无术,无恶不作,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,定是闻到风声,冲着承天印而来,这个坏种要打主家回礼的主意。阶豹和旬雅是他的侍卫。”

圆美费力的思考着他们的关系,扶着老人继续赶路“老爷爷,你是说王虚岱比你大吗?可是他不老啊?”赤刑仲摇头道“按族谱辈分,他与我太爷是堂兄弟。别看他小,但是辈分高。宗正也拿他没有办法。他少年之时,被大宗宠坏,飞扬跋扈为常事,我们只是分宗,管不得他。”

赤圆美越听越糊涂,机灵的问道“老爷爷,那个叫阶豹的,难道是为了保他才有受伤的吗?”老人说道“不是!阶豹在军中是个云登尉,因为在镇边时截杀暴龙商团,被贬为侍卫。”赤圆美不由的吃惊,她听说过暴龙族,老人们告诉她见到暴龙族就要跑。

“暴龙商团一向横行于盘古大陆,都不是什么好人,他们打着行商的名头,到处劫掠,在洗劫北赤边镇后,阶豹带着骑兵深夜截杀了他们的后队,本来也是黑来黑往,但是后队里有暴龙王的密信和特使,这事就升级了,也算北赤机灵,迅速解散阶豹的骑兵,然后贬官,暗中押送回南赤,也就不了了之了,不过暴龙王的密信......”老者突然停下来,见前面的众人离他们二十多步,才压低声音说道“那封信定有古怪,中洲龙族和北赤竟然亲自联手压住这件事,而暴龙族却也没有再追究,竟然连空龙族也牵扯进来。六御之间的争斗传言由来已久,各大龙族都在暗中集聚力量,看来大战真的不远了。”

赤圆美看着老者,突然发现他知道的事情真多,而她完全理解不了,机灵的假装感慨“老爷爷,如今大难临头,我们需要先救灾,有啥大战都要停了。你们这些大人总是在说开战,我觉得不会,你看赤灌叔叔,他是西赤的一样和我们去救人啊。”

老人猛然,慈祥的看着眼前的小孩,笑着说道“对对,定不会打的,救人要紧。”

赤圆美高兴的说道“要是开战,我也要向阶豹一样截杀暴龙。”

老人一惊,严肃道“你还小,不知道什么是危险,不知道权势对人的侵蚀。一个暴龙士兵能击杀三十个赤龙战卒。单是最弱的暴龙商团的后队,五百人不到,就杀了阶豹两千精锐骑兵。阶豹付出的代价不是赤龙族能承受的。截杀暴龙是最勇敢的愚蠢。”

赤圆美楞在原地,老人催促她赶路。“暴龙这么厉害?他有两千骑兵啊,那不是很大的官吗?”老人哭笑不得,才意识到这个孩子还太小,只好说道“他这算好的,只损失了五分之一,没有全军覆没,只因为对方是商团。云登尉是中级的武官,领一万精骑,三万步卒,五千舟兵。阶豹只是个冲动的莽汉,他的前程也毁在这次冒进......”。老者详细解释着,他也是孤独久了,一时间倒倾了话缸,叨叨叨起来没完,倒不是让这个孩子听懂什么,就是太久没人和他说话了,他兀自分析着......

圆美停下来,伸出双手数着,一边数一边兴奋的说道“哇,这么多兵,我也要当云登尉,这样才威风。”老人摇头拄着拐杖走着,不过倒也暗自开心,眼前的这个孩子竟然有此大志,让老者有些惊讶。很快圆美算不清数字了,忙跑上前,接着扶着老人赶路,过了好一会,圆美突然问道“老爷爷,还有比云登尉更大的官吗,管更多的兵。”老人一愣,想了一会,说道“目前没有了。”

……

……

“快!快来!湖里有鱼!!!”前面的人大喊,纷纷跑了起来。

“湖里当然有鱼,没有钓钩,有啥好叫唤的。”老者自言自语着“快一点,我们落下太多了,不要掉队。”说完大力挥动拐杖加速,圆美也疾走起来。

树木开始变多,这里一片狼藉,断树横倒,不少陨石各自散落在砸出的大坑里,道路已经被这纷乱掩盖,大树燃烧着,树头挨的近的被引燃,这里火势还算小的,北方的远天,一片暗红,目力所及之处,更有很多大树已经烧的只剩下半截黑炭,只有树根部分还能看出是树的模样。那无数直立的树炭们冒着缕缕白烟,有的还透出恐怖的炭红,上面一层薄薄的白色炭灰,风一吹就又烧出了火。

圆美小心的扶着赤刑仲躲开明火和陨坑,前方的人已经消失在一处大土坡后面,土坡后是无数碎石间的一座大湖,比不洗弓湖要小的多。隐隐传来他们的欢笑声,定然是发现了食物,虽然婚礼的主宴场在林子北部,但是南部的林中也有无数连席,定然还有大量食物留存下来。圆美捉摸着,变得开心起来,她并没吃多少东西,就被二姐发现了,早知道是这结果,就和三哥一样,上去就吃,也不会饿了。正想着,肚子里发出咕噜一声,圆美看着远方,扶着老者加快了速度。

赤刑仲为了参加这次婚宴,整整饿了一天,又赶了一天的路,刚过不洗弓湖就遇到这巨灾,他一直没吃饭,不由得拼了老命脚下加力。这一老一小谁也不再说话,咔咔就是猛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