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指缝插进几根硬朗的指节,将她被自己抠得有些发红的双手分开。
应时卿侧眸望了过来,皱着眉不轻不重地教训了她一句,“这个坏习惯怎么还没改?”
许窈微微一怔。
小时候谭梦要求严格,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她一紧张就容易抠手指。
有年元旦文艺汇演,舒寒音背着她给她报了才艺表演。
倒数第二个节目,在大礼堂上千人的期待目光中,许窈从背后掏出了一把唢呐,吹了一首好运来。
那是许窈头一回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,虽然她表面上非常镇定地把控了全场。
但一下后台,应时卿便发现了她那几根被自己抠得快要流血的手指头。
她没有反驳应时卿,只是小声应道:“知道了。”
更没告诉他,其实自己已经很少做这个小动作了。
左手还被应时卿攥在手里,交握在一起两只手是不一样的好看,或许男人的手天生要硬朗许多,许窈能清晰感受到他指节转折的利落线条。
十指虚虚地相扣,莫名便有些缠绵。
许窈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下手指,应时卿便顺势放开了,启动车子。
她将手藏进卫衣口袋,手指无法克制地蜷曲了一下。
一时间又安静下来。
过了一会儿,许窈还是忍不住想起杭嘉行跟裴心的事,她轻声问道:“我一直忘记问了,你跟杭队是怎么认识的?”
然而,听到这个问题,应时卿却没有立刻回答,他沉默片刻后才说:“去看FAI的时候刚好邻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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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窈微怔,也不再问杭嘉行的事了。
她抿了下唇,问得有些艰涩:“你为什么会去看FAI的比赛?”
应时卿侧眸看她一眼,凤眸底下藏着层层叠叠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“你觉得呢?”
“因为我吗?”许窈问得声音很轻,却清晰地传进了应时卿的耳朵。
他嗤笑了一声,声音带着些暧昧不明的沙哑,“不然?”
许窈哑然。
分明同样是这两个听上去自带嘲讽意味的字眼,可这会儿听来,却有种酸胀的情绪忽然间泛上心头。
当年空军招飞时,正巧同FAI赛期冲突,许窈为了参加招飞放弃了比赛资格。
而她刚拿到参赛资格的时候,还曾很兴奋地邀请过应时卿来看她比赛,最终却没能成行。
说完这句话后,应时卿便沉默下来。
许窈转过头,侧面望去,他神色依旧寡淡,余晖在他白皙细腻的脸上落下隐约光影,饱满的额头、挺拔的鼻梁、修远微垂的眉眼,薄唇连成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一线。
美好得就像是一樽精心雕琢的神像。
她从来没想到过,他跟杭嘉行居然会是在FAI的观众席上认识的。
也不曾料到,他会将那些微不足道的约定认真记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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