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那顿饭之后, 沈默就会时不时的过来。
通常是季天搞到什么好东西来送给季夏,顺带就去敲一下墙,喊句陈知年, 人就来了。
一来二去,季夏都快觉得三个人都快成一家人了。
不过这样也挺好, 季夏感觉沈默比一开始有人情味多了, 幸福值也慢慢上升,虽然现在也才10罢了。
季夏也开始了被季天要求练字背书的日子。
练的是毛笔字, 背的是四书五经。
对于季夏这个现代人, 真是比开天眼还难。
“宝宝, 不是爹爹为难你,不会写字在这个世道寸步难行,连季家都不好继承。”
季夏手都要练断了, 可这笔尖实在太软, 写出来的字蚯蚓一样的爬。
季夏抿抿嘴, 把笔搁在笔架上:“知道了爹, 您念叨的我都会背了。”
“好好好,我不说了, 反正你还小, 不着急, 早点睡觉才是正事。”季天见人急了, 连忙说了几句软话关上门离开。
季夏歇了歇又开始练,他还不能懈怠,他必须要有足够的本事才能有资格和陈家谈判, 为沈默挣一个未来。
这一练就到了半夜,格子窗纸响了响,季夏打了个哈欠:“谁呀?”
沈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:“是我。”
季夏搁下笔去给他开门, 侧开身让人进来:“哥哥,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呀?”
沈默手一抬,一颗红彤彤的枣子落在季夏怀里:“祠堂的枣子熟了。”
季夏接住咬了一口,又脆又甜。
他眼睛一弯,估计是沈默看他这么晚还没睡过来看看,又不好直说。
季夏正乐滋滋的,突然表情一僵,想到桌子上还是自己写的烂字,迈开腿就跑:“哥哥,你别看。”
可惜已经迟了,沈默手一抬躲过季夏,瞧了一眼纸上内:“在练画?”
季夏一下从脖子红到耳朵根,站到板凳上夺过宣纸揣进怀里:“要你管。”
沈默拧着衣领把人提了回来:“我不能管你?”
季夏人小劲也不大,被沈默抱在怀里躲不开,委屈的眼眶都红了:“你嫌我字丑,现在还仗着比我大欺负我。”
沈默皱眉:“什么时候?”
“就刚才。”
空气突然安静下来,沈默把季夏手里的宣纸打开凝视片刻:“其实我小时练字还不如你。”
“季叔给你请先生了吗?”
季夏一听沈默那句“不如你”就知道是在胡说,但好歹也算道歉了,也就算了。
“请了,过几天来。”
沈默把纸摊开:“跟季叔说一声,我来教你。”
季夏抬头看他:“哥哥你要在永安待很久吗?教我会不会耽误你事情?”
沈默磨墨的手轻微一顿:“小孩子别一天到晚想这么多。”
他把毛笔递到季夏手里:“先写一个字给我看看。”
季夏想也没想,写了个“沈”字,写完一愣,有些不知所措的看沈默。
沈默倒是没表现出什么,他弯腰握住季夏的手,带他一笔一划的写,顺带告诉他哪里用笔不对:“这一撇先重后轻,要提起来……”
写完了,沈默才发现用的是自己的字体,而不是陈知年的。
季夏没见过陈知年的字,自然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,开始自己专心致志地练起来。
一连写了十几张纸,沈默敲他的桌沿:“该休息了。”
“等一下,我再练一页。”
季夏揉了揉眼睛,还想再写,整个人被人从后面抱起来,放到床上坐着。
沈默弯腰脱他的鞋:“不急这一时,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练。”
季夏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,趴在沈默的颈窝,喃喃:“我只是想能早一点……”
“早一点什么?”
平静悠长的呼吸声传来,季夏已经睡着了。
沈默放轻了动作,帮人掖好被子。
他垂目注视小孩白里透红的脸蛋,看起来这么娇生惯养,没想到如此要强。